图书馆的钟声余韵未散,地面那幅巨大油画里的睡颜突然泛起涟漪。苏婉瑜盯着画中自己交握的双手,发现掌心的半块玉佩正在渗出金色汁液,汁液顺着指缝滴落在画中的薰衣草上,每滴汁液坠落的地方,都长出朵微型的并蒂莲,花瓣上的纹路与现实中的玉佩完全吻合,只是颜色在逐渐变淡,从金箔色褪成近乎透明的白。
“它们在失去锚点。”录野峰的指尖抚过画框边缘,油画表面的颜料突然变得粘稠,像被月光冻住的蜂蜜。他的帆布包此刻正悬浮在半空,里面的画具自动飞出,在油画上方组成个微型的星空,星子都是用碎玉磨成的,最亮的那颗突然炸裂,化作无数根玻璃丝,缠向画中两人的手腕,与现实中苏婉瑜手环的勒痕完美重合。
书架上的第37本书突然自动翻开,第37封信的完整版在空中展开,信末“每个当下的温度”几个字正在发光,光里浮出无数个细小的温度计,显示的温度从初遇时的37逐渐攀升,到此刻的42达到峰值,而温度计的液柱都是用薰衣草汁液做的,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液柱顶端的刻度线突然扭曲,化作“3650”的字样,与玉佩孔洞里飘出的微型数字完全相同。
苏婉瑜的玉佩突然贴在油画上,金箔并蒂莲的根茎穿透画布,与画中玉佩的金色汁液相连。连接的瞬间,画中的薰衣草田突然掀起紫色浪潮,浪潮里漂浮着无数个水晶球的碎片,每个碎片都映出平行世界的残影——王少爷婚纱的蕾丝、花田小屋的落雪、博物馆展柜的玻璃这些残影在浪潮中碰撞、融合,最后化作颗颗紫色的泪滴,坠落在画中两人的睡颜上,晕开的痕迹恰似现实中录野峰t恤上的血渍。
“时间在反向冲刷记忆。”录野峰突然拽住她后退,书架上的画稿书籍正在剧烈震颤,书脊上的“第1天”到“第1096天”开始倒序排列,最后本书封面上的“
图书馆的窗户突然被雾气笼罩,玻璃上凝结的水珠里,映出花田小岛的景象——云海正在退潮,露出底下的玻璃地基正在碎裂,“1096”的数字被银色液体腐蚀成空洞,每个空洞里都钻出玫瑰藤,藤尖缠着块碎玉,玉的裂缝里渗出的不是金色汁液,而是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见苏父年轻时的画架正在燃烧,女画家的肖像在火焰中化作灰烬,灰烬飘向图书馆的方向,落在苏婉瑜的发梢,化作细小的水晶颗粒。
画中两人的睡颜突然开始老化。皱纹爬上他们的眼角,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只是掌心的半块玉佩始终紧紧相贴,裂缝处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