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留下的是冰冷刺骨的恐惧和绝望的淤泥,沉甸甸地堵在心口。他望着眼前这片宛如被飓风扫荡过的废墟,剧烈的喘息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想弄死我”钱卫明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干涩,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颤抖。李毅飞这猝不及防的一刀,精准地捅在了他和卫氏李之间最脆弱、最见不得光的连接点上。
卫氏李!这个名字此刻在他心里翻滚,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和冰冷的算计。他太了解这个昔日的“兄弟”了。
两人搭班子那几年,在多水县,一个书记,一个县长,表面上和和气气,称兄道弟,一起“开拓”,一起“发展”。
那些见不得光的项目,那些心照不宣的“油水”,那些各自悄然收下的“心意”桩桩件件,彼此都心知肚明。
像两条在黑暗泥潭里互相缠绕又互相提防的毒蛇,都小心翼翼地留着对方的把柄,作为关键时刻勒紧对方脖颈的绞索。这本是他们之间一种病态的平衡,一种畸形的信任。
现在,卫氏李竟敢率先扯动这根绞索!钱卫明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既然卫氏李敢放出这些指向性极强的“材料”,那就绝不是试探,而是撕破脸皮的全面开战!
以卫氏李那老狐狸般缜密阴狠的性子,他手里捏着的,必然是能把自己彻底钉死的实锤!
一股冰冷的绝望感顺着脊椎爬上来。不能坐以待毙!钱卫明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尖锐的刺痛感让他混乱的大脑获得了一丝短暂的清醒。
光砸东西发泄,屁用没有!必须反击!必须在卫氏李的网彻底收紧之前,先一步把他的网撕开一个口子!
卫氏李现在盘踞多水,树大根深,但他钱卫明也不是光杆司令!那些年,他往多水县班子里塞进去的钉子,可不是摆设!卫氏李以为自己清理干净了?笑话!总有几个埋得深的,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场!
他的目光在满地狼藉中扫视,最终落在沙发角落一个幸免于难的座机电话上。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剧烈的心跳平复一些,然后探身过去,凭着记忆,极其精准地按下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听筒贴在耳边,里面传来单调的等待音,每一声都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仅仅三声之后,电话就被迅速接起。
“喂,老领导?”一个恭敬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谨慎的声音传了过来,正是现任多水县常务副县长嵇根宝。
听到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