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冷漠,叼着根草茎,漫不经心。
狱卒停在牢门前,浑浊的目光扫过赵铁柱破烂染血的棉袄、手臂渗血的布条、脸上凝固的污垢和那双疲惫却依旧带着狠厉的眼睛。那目光冰冷、审视,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水”赵铁柱用尽力气挤出嘶哑的字眼。
狱卒脚步顿住,转身,浑浊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残忍的嘲弄。他咧嘴,露出黄牙,含糊地骂了句什么(浓重的西北口音),指了指墙角散发着恶臭的便溺桶,做了个喝水的动作,发出粗嘎的嘲笑。
屈辱感如烈火焚心!赵铁柱死死咬住下唇,尝到血腥,才压下呕吐的冲动。他不再看狱卒,死死盯着地面,胸膛剧烈起伏。
狱卒哼了一声,转身离去。沉重的脚步声带走最后一丝动静,留下更深的死寂与绝望。
赵铁柱靠着冰冷的墙,闭眼强压翻腾的情绪。恐惧、屈辱、干渴、伤痛毒虫般啃噬。但三年义务兵的坚韧和护林员的警觉,在绝境中凝成最后一丝清醒。
观察!寻找生机!
他强迫自己冷静,调动所有感官探查囚笼与环境。
视觉:光线只来自高窗。窗棂粗大,缝隙窄小。牢房狭小,除烂草污桶,空无一物。木栅粗壮结实,铁钉藤条加固。牢门外是狭窄通道,对面似有同样牢房,光线太暗不明。通道尽头有向上台阶,通向光亮。
听觉:死寂为主。远处隐约有模糊呼喝(操练?)、金属碰撞、还有一种低沉的、如同地底闷雷般的嗡鸣?分辨不清。近处是自身粗重呼吸心跳。角落有老鼠窸窣。
嗅觉:如前所述,混合恶臭浓烈刺鼻。
触觉:地面冰冷湿泞。绳索勒入皮肉,双臂麻木刺痛。泥墙冰冷粗糙。
他扭动身体摩擦绳索,粗糙却捆得死紧,无法松动。双脚试探木栅根部,深埋地下,牢不可破。牢门下缝隙稍大,仅容鼠窜。
时间在煎熬中流逝。斜阳昏黄,牢内更暗。
通道尽头再次响起脚步声!更沉稳,更威严!不止一人!
赵铁柱心弦瞬间绷紧!猛地抬头,身体绷如猎豹,死死盯住通道拐角。
两名持矛士兵率先出现。身着更齐整的明军鸳鸯战袄(红胖袄,外罩镶铁叶的罩甲),头戴红缨笠盔,眼神锐利警惕。矛尖寒光闪烁。
紧随其后,一个身影出现。
中年男人,身材精悍。身着深棕色、沾满尘土污渍的皮质罩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