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如钩,霜满地。
朔风似刃,透窗棂。
众舍友蜷在被窝里缩成一团,说话时都能呼出白气了
但这毫不影响他们的谈性,陶成道:
“好像班上也没人被推荐治春秋,我今天看到牛先生好落寞的。”
“春秋本来就难,他又不靠谱,书院也不想误人子弟吧。”苏淡毒舌道。
“牛先生的水平还是有的,只是他是正统胡传派的。”苏录替牛子儒挽尊,毕竟对方曾经想把闺女嫁给他。“但今科考官偏生是反胡派的。书院可能也是考虑到,未来反胡可能成为主流,所以暂时停了他这一经吧。”
“是啊,春秋不光难,而且三传各说各话,流派更是数不胜数,打得厉害,真的只有神仙能治得明白。”众同窗深以为然道。
“那易经也不合适,谁敢说自己是治易的权威?”程万舟道:“哥,还是治诗经吧。”
“你少来,我哥是不会治诗经的!”苏淡被推荐治易经,当然不愿听他这话。
“易经确实不敢碰,”苏录对苏淡歉意道:“卦象爻辞本就玄奥,汉儒重象数,宋儒讲义理,邵雍、程子亦各有说法,连朱子注易都要兼顾两端,至今没个定论,别说权威注释了。估计谁也没那本事,把易讲明白。”
“哥都没信心了,那我也不治易了。”苏淡是打定主意,苏录学啥他学啥,才不鸟什么先生推荐呢。
“所以说还是治诗吧,哥。”程万舟、程万范、李奇宇异口同声道:
“诗经有朱子的诗集传,哥还不是手拿把攥?”
“诗也不太适合我。”苏录却摇摇头。
“为啥呢?”三人失望问道。
“因为诗集传是权威不假,可争议也不少啊。而且诗跟我犯相,想从最感性的诗里,寻找理性的答案,我不是缘木求鱼,自寻死路吗?”苏录答道。
“好吧”三人无奈点头,却也知道苏录说的是实话。
平时大家吟诗填词娱乐时,他就从来不参与。大家问他原因,他便说自己‘素来’理性过剩,感性不足。作来诗句总嫌板滞,全无灵韵,勉强做出来止增笑耳
所以苏录不想选诗经,完全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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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尚书呢?好歹书集传也算有权威注本吧?”王翀巴望着苏录,显然他被推荐治尚书了。
“尚书难在文本本身,”苏录这五个月虽然没学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