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打渔的就疯了,整天说水里有宫殿,有穿着绫罗绸缎的美人。”
萧琰生笑了笑:“想来是坊间的传说吧。”
“不好说,不好说啊。”王老板摇摇头,“大渊这地方,水太深,藏着的秘密,怕是比这江水还要多。”
吃过晚饭,萧琰生回到自己的厢房。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书案上的宣纸上,泛着一层冷光。他铺开纸,想写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下笔。
脑海里反复回响着王老板的话——“水太深,藏着的秘密,怕是比这江水还要多”。
他忽然想起离家前,父亲把他叫到书房,拿出一幅泛黄的画卷。画上是一片浩渺的水域,水面上雾气缭绕,隐约能看到一座城池的轮廓。父亲说,那是大渊,是他们萧家的根。
他当时不解,萧家世代居住在汴京,怎么会与这江南水乡有牵连?父亲却只是叹了口气,没再解释。
如今想来,父亲的话里,似乎藏着什么深意。
他摇了摇头,把这些纷乱的思绪抛开。当务之急,是好好抄经,赚够路费,早日到临安去。
他重新研墨,提笔写下“如是我闻”四个字。墨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带着些微的沉静。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
萧琰生每日的生活很规律,清晨起来,先在院子里练半个时辰的字,然后开始抄经,中午和王老板一起吃饭,下午继续抄经,傍晚时分,会去码头附近散散步。
大渊的码头,总是有看不完的风景。南来北往的船只,形形陌陌的旅人,每天都在上演着不同的故事。他见过背着行囊、面色匆匆的赶考书生,见过穿着华丽、前呼后拥的富商,见过满脸风霜、眼神浑浊的水手,也见过站在船头、望着远方默默流泪的女子。
他常常在码头边的一棵老槐树下坐着,看夕阳把江水染成一片金红,听晚风送来远处勾栏里的歌声。那些歌声大多靡靡,却也有些带着说不出的苍凉,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心事。
这日傍晚,他又坐在老槐树下。一个卖花的小姑娘走了过来,约莫七八岁的年纪,梳着两个小辫子,手里捧着一小篮栀子花。
“相公,买朵花吧?”小姑娘的声音怯生生的,“很香的。”
萧琰生看着她冻得发紫的小手,心里一动,问道:“多少钱一朵?”
“五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