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条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在跟水里的影子说再见。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家花店,我停下车,买了一支红玫瑰。
明天再来吧,我想。把花放在观景台的栏杆上,或许她能看见。
第二天傍晚,我攥着那支红玫瑰站在滇池边时,晚霞正把水面染成熔化的金子。昨天那棵垂柳下,老头的鱼竿又斜斜地插在水里,只是这次旁边多了个褪色的蓝布凳,凳脚陷在湿漉漉的泥里。
“来了。”老头头也没抬,手里正往鱼钩上穿蚯蚓。他今天换了件藏青色的对襟褂子,领口别着枚生锈的毛**像章,在夕阳里闪着暗哑的光。
我把红玫瑰放在观景台的栏杆上,花瓣上还沾着早上的露水,被晚风一吹微微颤动。“您早就在这儿了?”
“天擦黑就来了。”他往我脚边挪了挪凳子,“坐。”
我挨着他坐下,凳面的潮气透过牛仔裤渗进来。远处的游船拖着长长的水纹,马达声被风揉碎了,听着像谁在水里叹气。“昨天谢谢您。”
老头笑了笑,把鱼竿往水里送了送:“谢我什么?谢我让你撞见鬼了?”
“不是。”我看着水面上的玫瑰倒影,“谢您没让我吓破胆。”
他突然咳嗽起来,咳得腰都弯了,手里的蚯蚓从指间滑下去,在泥地上蜷成个粉红的圈。等缓过来,他从裤兜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来是块红糖发糕,递过来:“吃点?我家老婆子蒸的。”
发糕带着点焦糊味,甜得发齁。我咬了一口,忽然看见防波堤的砖块缝里,嵌着几缕红色的丝线,跟昨天缠在我裤脚上的一模一样。“这线”
“去年修堤的时候就有了。”老头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工人说凿开旧砖时,里面裹着不少这玩意儿,像是从红布上撕下来的。”他往嘴里塞了块发糕,“那姑娘的裙子,是她自己绣的。”
“您怎么知道?”
“我见过。”他的声音低下去,“三十年前,她总坐在那边的柳树下绣花。红裙子上绣满了玫瑰,针脚密得很,说是要当嫁衣的。”
我心里一动:“您认识她?”
老头没直接回答,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盒,打开来里面是堆褪色的照片。最上面那张是黑白的,穿的确良衬衫的姑娘坐在湖边,手里捧着块红布料,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她身后的西山还没现在这么多楼,轮廓在雾里像头卧着的牛。
“她叫阿秀,住在官渡古镇那边。”老头用粗糙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