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唱祈雨调,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村里的老人开始收拾东西,说要像祖先那样迁徙,去找新的水源。
第三天夜里,暴雨突然倾盆而下。我们冒雨跑到松下,发现土堆裂开道缝,三棵嫩芽顶着泥土钻了出来,叶片上的露珠在闪电中亮得像银珠。
“活了!”阿果扑在松树下,泪水混着雨水滚落,“神鸟听到了我们的祈祷!”
雨停后,剑峰池的水位开始回升,暗门重新没入水中。村民们在晒谷场跳起大三弦舞,阿依奶奶把兽皮迁徙图挂在老榕树上,让所有人都能看见。
“这才是祖先想告诉我们的,”她指着图上的暗河网络,“石林的水脉从来不是孤立的,就像撒尼人的血脉,连着每个离开或留下的人。”
李老四突然从人群里站出来,他刚刑满释放,手里捧着个陶罐:“这是我十年前盗矿时,在暗河捡到的,里面有包东西。”
陶罐里是块羊皮,上面用炭笔写着赵建国的名字,附着半张照片——他和爷爷站在回春井的祭坛前,笑得像两个孩子。
火把节前夕,我收到城里的邮件,研究所催我回去复职,附带着张升职通知书。阿果在旁边看着,突然说:“你该回去了,你的世界在山外。”
我把通知书揉成纸团扔进火塘:“我的血脉在这里,世界也该在这里。”
阿果的眼睛亮起来,像落了星子。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对银手镯,上面刻着神鸟衔星的图案:“我阿奶年轻时给你爷爷做的,一对,他带走了只,这只留给你。”
火把节当天,我们在密枝林举行了简单的仪式。阿依奶奶把爷爷留下的那只银手镯从剑峰池捞出来,与阿果给我的凑成一对,戴在我们手上。
“陈砚当年说,等水脉安稳了,就娶阿依,”她拉着我和阿果的手,让银镯碰撞出清脆的响,“现在,该你们把约定续下去了。”
夜里,全村人举着火把涌向乃古石林。我和阿果走在最前面,银镯的响声混着大三弦的节奏,像在演奏首古老的歌。三座剑峰在火光里像燃烧的巨烛,剑峰池的水面映着火光,像条流动的金河。
阿果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天空:“看!神鸟!”
流云被风吹成飞鸟的形状,正掠过引路星的位置,投在石林上的影子,恰好罩住我和阿果。兽皮迁徙图在火把下泛着光,上面的暗河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石峰间流淌。
“这不是结束,是开始,”阿果靠在我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