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踩着帆布鞋的胶底,在曲靖城郊的黄土路上碾出细碎声响。七月的太阳把空气烤得发黏,远处的桉树叶子垂头丧气,唯有那扇爬满铁锈的校门,像块吸光的墨锭,在视野里沉沉地压着。
“就是这儿?”她扯下脖颈上的纱巾,露出晒得发红的锁骨。同行的阿武蹲在路边抽烟,烟蒂在地上摁出个浅坑,“老三中,废弃十五年了。你要找的东西,真在这儿?”
林薇没应声。她背包里揣着半本泛黄的日记,是奶奶临终前攥在手里的。最后几页字迹潦草,反复出现“红裙”“白鞋”“三楼窗口”这几个词,还有个被水渍晕开的地名——曲靖三中。
校门铁栏杆的间距刚好能塞进一个人。林薇侧身挤进去时,铁锈蹭在牛仔短裤上,留下道褐红色的印子。校园里疯长的蒿草没过膝盖,不知名的白色小花混在草里,被风吹得轻轻打颤。教学楼的墙皮剥落得像块烂疮,露出里面青灰色的砖,墙面上“团结奋进”的标语只剩个“团”字还勉强能认。
“听说十年前有个学生,半夜翻墙进来拍抖音,第二天被发现挂在旗杆上,穿的就是红裙子。”阿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诡异,“舌头伸得老长,跟”
“别瞎扯。”林薇打断他,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操场中央的旗杆。锈迹斑斑的绳子垂在半空,风一吹就发出“吱呀”的**,像谁在喉咙里卡着没说完的话。
教学楼的木门虚掩着,推开门时扬起的灰尘呛得人直咳嗽。阳光透过布满蛛网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光柱里无数细小的尘埃在翻滚。楼梯扶手包着的铁皮已经翘起来,露出里面朽烂的木头,踩上去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哀鸣,仿佛随时会散架。
“奶奶以前在这儿教过书。”林薇摸着墙壁上模糊的涂鸦,指尖触到一片凹凸不平,“教语文,1987年到2000年。”
阿武吹了声口哨:“那这楼比你岁数都大。”
三楼走廊的尽头有扇窗,玻璃碎了大半,风灌进去发出呜咽似的响。林薇走到窗边,低头能看见楼下丛生的杂草,远处的公路上偶尔有汽车驶过,留下道模糊的影子。日记里写“三楼窗口,她总在那儿”,林薇盯着空荡荡的窗口,忽然觉得后颈一凉,像有人对着她的皮肤吹了口气。
“你看那是什么?”阿武突然拽她的胳膊,声音发紧。
林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操场边缘的杂草里,有个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不是花,形状太规整,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