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乌鸦,乌鸦的眼睛红得像血。
“表哥?”我试探着喊了一声。
那人停住了,慢慢地转过身。他的脸被乌鸦挡住了,只露出一只手,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压缩饼干,和我在帆布包里找到的那半块,正好能拼成一块完整的。
我跟着表哥往谷里走。他倒着走,脚步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我手里紧紧攥着老哑巴的柴刀,刀鞘上的虎头图案被手心的汗浸湿了,滑溜溜的。
走到阴魂谷深处,表哥停住了,指着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上刻着个虎头,虎头的眼睛是空的,黑洞洞的,像是在盯着我。
我爬上岩石,发现虎头眼睛的位置有个凹槽,正好能放下那只怀表。我把怀表放进去,表盖自动弹开,指针停在了三点十七分。
“咔嚓”一声,岩石突然裂开一条缝,里面黑漆漆的,飘出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我打开手电筒照进去,看见里面是个山洞,洞壁上挂着生锈的铁钩,地上堆着些白骨,有的还穿着破烂的军装,有的戴着日本军帽。
山洞深处有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个铁皮箱。我打开箱子,里面是些泛黄的文件,上面写着日文,还有些照片——照片上是些穿着白大褂的日本人,正在给中国人注射什么东西,那些中国人的眼睛都是直的,嘴角咧着诡异的笑,正倒着走路。
最底下是本中文日记,是表哥的!“找到了日本人的实验基地,这些‘倒走的死人’是被药物控制的,三点十七分是药物发作的时间怀表的声音能干扰它们的神经老哑巴的弟弟当年应该是发现了这个秘密,用怀表救过村里人我们被它们困住了,它们怕虎头图腾和怀表如果我没能出去,希望有人能看到这些,毁掉这里”
日记到这里就没了。我拿起一块石头,想砸碎那些文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嗬嗬”的声音。
洞里的白骨动了起来,慢慢地站起来,背对着我,倒着往我这边走。它们的眼睛里闪着绿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笑声。表哥站在最前面,手里的压缩饼干掉在地上,碎成了渣。
我抓起怀表,对着那些白骨晃了晃。它们停住了,身体开始发抖,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我把怀表塞进虎头眼睛的凹槽里,又用柴刀撬动岩石,想把洞口封死。
就在这时,表哥突然扑过来,死死抱住我的腿。他的脸贴在我的脚踝上,冰凉冰凉的,嘴里念叨着:“别封死让我们出来”
我举起柴刀,对着表哥的手砍下去。他的手像枯树枝一样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