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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剑客已死心未灭(1)

残阳如血,泼洒在廖廓西路尽头的戈壁上。沈砚秋拄着半截铁剑,靴底碾过滚烫的沙砾,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他的玄色剑袍早已被风沙磨出破洞,露出的小臂上刻着一道浅疤——那是十年前师父在他入门时,用剑尖轻轻划下的,说是“剑客当有记,记过往,记初心”。

可现在,他连师父的踪迹都记不清了。

三个月前,他在江南水乡的酒肆里收到一封染血的信,信上只有“廖廓西路,寻我”四个字,笔迹是师父的,却抖得厉害,像是写的时候手在不停颤抖。他当即折断了伴随自己多年的“逐光剑”,只留半截作为拄杖——师父曾说,剑在人在,剑断,便是心死。可他心里那点微弱的火苗,却总在夜深人静时窜起来,烧得他辗转难眠。

“轰隆——”

远处的沙丘突然塌陷,卷起的沙浪像一堵黄色的墙,朝着沈砚秋的方向压过来。他下意识地将半截铁剑横在身前,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哪怕现在的他,连握紧剑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沙浪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着土腥味,沈砚秋眯起眼,却在沙浪边缘看到了一点异样的绿色。那是一株骆驼刺,孤零零地长在沙丘脚下,可在这寸草不生的戈壁里,却显得格外扎眼。他想起师父曾说过,廖廓西路的戈壁下藏着暗河,有植物的地方,就有水。

他咬了咬牙,转身朝着骆驼刺的方向奔去。沙粒打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针,可他不敢停——一旦被沙浪追上,就会被埋在这茫茫戈壁里,再也没有机会找到师父。

奔到骆驼刺旁时,沙浪刚好掠过他的衣角,卷起几片破碎的布屑。沈砚秋瘫坐在沙地上,大口喘着气,喉咙干得像要冒烟。他伸手去拔那株骆驼刺,想看看根部是否有水,可手指刚碰到叶片,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

“叮铃,叮铃——”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女子骑着骆驼,从沙丘后走了出来。女子的头上裹着白色的头巾,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像极了江南水乡的月光。她手里拿着一个铜铃,铃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这位公子,可是在找水?”女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沈砚秋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半截铁剑。在这廖廓西路,任何人都可能是敌人——他曾在半路遇到过一群马匪,他们看到他的剑袍,就以为他是江湖中人,想要抢他的财物,结果被他用半截铁剑划伤了手臂,才狼狈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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