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我,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际,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正轻轻晃着。
“请问”我试探着开口,声音在雾气里扩散开,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女人的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歌声停了,山间只剩下风穿过松林的声音,还有我自己的心跳声。
我往前走了两步,才看清她手里拿着的是一串风铃,风铃的坠子是用细竹片做的,上面刻着小小的花纹。风一吹,竹片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竟和刚才的歌声有几分相似。
“你是谁?”女人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点淡淡的忧伤。
“我叫陈砚,来找我祖父留下的东西。”我停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你呢?这里很少有人来。”
女人缓缓转过身,我的呼吸瞬间顿住。她的脸很白,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而是像上好的瓷釉,透着淡淡的光泽。眼睛很大,睫毛很长,眼神却空茫得像山间的雾气,仿佛能看透人心,又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的旗袍,领口和袖口绣着细小的兰草花纹,旗袍的料子看起来很旧,却浆洗得干干净净,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我在等一个人。”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惊讶,也没有防备,就像在看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等了很久了。”
“等谁?”我忍不住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轻轻拨弄了一下手里的风铃。竹片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山里回荡,竟让我想起了祖父书房里的那只旧座钟,走起来也是这样不紧不慢,带着岁月的味道。
“你祖父是谁?”她忽然问。
“陈守义。”我报出祖父的名字,看着她的反应。
女人的眼神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雾里透了出来,瞬间亮了一下,又很快暗了下去。“陈守义”她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怅惘,“他还好吗?”
“他去年走了。”我低声说,“临走前,他让我来廖廓山后山,找‘千年柏下三尺碑’,说那里有他欠别人的东西。”
女人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风铃的竹坠。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说:“那就是千年柏。”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棵粗壮的古柏矗立在坟地的边缘,树干要两三个人才能合抱过来,枝繁叶茂,即使在雾气里,也能看出它的苍劲。古柏的树根处,确实有一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