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了三个多小时,扬起的尘土透过半开的车窗钻进林晓棠的鼻腔。她揉了揉发酸的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橡胶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帆布包上绣着的玉兰花——那是母亲临行前连夜绣的,针脚细密,像母亲絮絮叨叨的叮嘱。
“姑娘,勐卡小学快到咯!”司机老张猛打方向盘,汽车拐过一道急弯,一片错落有致的傣式竹楼突然出现在视野里。青灰色的瓦檐上翘着,像展翅欲飞的雀鸟,楼前的大榕树枝繁叶茂,垂下的气根在风里轻轻摇晃。林晓棠猛地坐直身子,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这就是她未来要扎根的地方,中老边境线上的勐卡小学。
车刚停稳,一个穿着靛蓝色筒裙的傣族姑娘就快步迎了上来。她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淡淡的缅桂花香,乌黑的长发用一根银簪挽着,露出光洁的额头。“你就是林老师吧?我是玉罕,这里的语文老师。”姑娘笑着伸出手,掌心带着常年握粉笔的薄茧,“校长让我来接你,快跟我来,大家都等着见你呢!”
跟着玉罕走进校园,林晓棠的目光被眼前的景象吸引。教学楼的墙壁上画满了彩色的壁画,左边是穿着汉服的中国孩子在写毛笔字,右边是穿着老挝传统服饰的孩子在弹箜篌,中间用彩虹桥连接着。操场上,几个皮肤黝黑的孩子正围着一个足球奔跑,清脆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洒在阳光里。
“我们学校有一百二十多个学生,一半是中国孩子,一半是老挝孩子。”玉罕一边走一边介绍,“好多老挝孩子的家就在江对面,每天早上划着竹筏过来上学,下午再回去。”她指着不远处的澜沧江,江水碧绿,像一条绸带绕着学校蜿蜒,江对岸隐约能看到老挝村寨的竹楼屋顶。
走到教师宿舍前,林晓棠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手里拿着一个搪瓷杯。“林老师,欢迎你来啊!我是校长岩叫。”老人的声音洪亮,握着她的手用力晃了晃,“我们勐卡小学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盼来了。你是大学生,学问高,以后可得多教教孩子们。”
林晓棠看着校长真诚的眼神,又望了望不远处操场上嬉戏的孩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她用力点头:“校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孩子们,和大家一起把勐卡小学办好。”
那天晚上,林晓棠躺在竹楼宿舍的床上,听着窗外澜沧江的流水声和远处村寨的狗叫声,久久不能入睡。她打开行李箱,拿出那条母亲为她准备的米白色长裙——那是她最喜欢的裙子,裙摆上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