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自北方,所以要往北边指。仪式的步骤不难,关键是心要诚,不能有杂念,不然灵魂会害怕,不敢跟着走。”
他从桌上拿起一本抄本,翻开,指着上面的东巴文说:“你先跟着我读,这些是仪式开头要念的‘请神词’,要请三朵神、署神、祖先神来保佑。东巴文是象形文字,你看这个‘三朵神’的符号,像不像一个人举着剑?三朵神是我们的战神,能保护灵魂不受恶鬼欺负。”
我凑过去,看着抄本上的东巴文,确实像和阿爷说的那样,“三朵神”的符号是一个站立的人形,手里举着一个类似剑的图案,线条很有力。我跟着和阿爷的调子念,东巴文的发音很特别,有的音要拖得很长,有的音要短促,像是在唱歌。和阿爷说,这是因为指路经本来就是“唱”给灵魂听的,要让灵魂觉得亲切,愿意跟着走。
念到傍晚的时候,我的嗓子有点哑了,和阿爷给我续了杯茶,说:“先歇歇吧,晚上还要准备‘魂纸’——就是用东巴纸剪的纸人,要剪两个,一个像阿星,一个像阿月,仪式上要把纸人烧掉,让纸人带着她们的魂走。”
我跟着和阿爷走到耳房,耳房里摆着一张大木桌,桌上放着东巴纸、剪刀、松烟墨。和阿爷拿起一张东巴纸,说:“东巴纸是用构树皮做的,要煮、捶、晒,工序很多,现在会做的人少了。阿月以前跟着寨里的老人学过,她做的东巴纸最厚,最适合剪魂纸。”
他把纸铺在桌上,用手指比了比,开始剪。和阿爷的手很稳,剪刀在他手里像是有了生命,很快,一个女人的轮廓就出来了——梳着纳西族传统的“编发”,穿着麻布长裙,裙摆上还有“日月花”的花纹。“这是阿星,她喜欢梳编发,阿月喜欢披头发,所以剪阿月的时候,要把头发剪得长一点。”
我看着和阿爷剪纸,突然想起上午在耳房里看到的东巴纸本子,忍不住问:“和阿爷,阿月的本子,您见过吗?就是她写东巴文的那个本子,我今天在第一座院子的耳房里看到了。”
和阿爷剪纸的手顿了一下,眼神暗了暗:“见过,那是她的‘心事本’,她有什么话不敢跟我说,就写在本子里。阿月没了之后,我去找过那个本子,可没找到,我以为被拆房的人拿走了,没想到还在耳房里。”
“明天仪式结束后,我把本子拿给您。”我说。和阿爷点了点头,继续剪纸:“阿月的本子里,应该写了很多关于阿星的事,还有她对寨里的感情。她从小在寨里长大,跟每一座木楼、每一棵都有感情,拆寨的时候,她哭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