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身后的,竟是他那腿脚不便的父亲陈大山!
父亲的棉袄敞着怀,头发被树枝刮得乱糟糟的,那条受过伤的瘸腿此刻跑得一颠一跛,速度却一点不慢。
显然是因为担忧儿子而强行突破了身体极限!
陈冬河鼻尖一酸,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涌上心头。
他知道自己让老父亲担心了,但他从未后悔当时的决定。
村里闻讯赶来的二十几个壮年汉子喘着粗气冲进这片空地时,所有人瞬间像被定身法定住了一样,集体失声。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
陈冬河和张老五背靠着大树坐着。
而他们周围,白雪皑皑的空地上,殷红的狼血泼洒得到处都是,触目惊心。
横七竖八的狼尸层层叠叠,足足二十多头!
空气中浓烈的血腥气几乎令人作呕。
陈冬河浑身上下溅满了暗红色的血渍,皮袄子半边颜色都浸染得发暗,凝固成冰。
他坐在血泊和尸体中间,脸色有些疲惫却带着笑容。
他身边的张老五情况明显糟糕得多。
脸色蜡黄,整个人裹在厚厚的衣服和临时绷带里,被树皮、藤蔓和布条勉强固定着,如同一个被粗暴裹紧的破布娃娃。
“没事了!狼崽子都吓破胆跑没影了!”
陈冬河提高了音量招呼还愣着的众人,指着远处还挂在树上的几个人影。
“赶紧把树上的柱子、石头他们喊下来吧!他们估计还在上面趴着呢!最要紧的是五叔!”
“得尽快用担架送他去县医院!越平越快越好!他这伤不能再颠簸了!”
“另外谁腿脚快,赶紧下山去借骡车!骡车稳当又快!牛车太慢太颠,怕五叔受不住!”
他的指挥清晰有力,如同一剂镇定剂注入了慌乱的人群。
“对对对!快!”
张老汉最先反应过来,声音都变了调,赶忙指挥本家的几个后生:
“铁柱!栓子!跟三伯去砍树枝做担架!大牛!你跑得最快!立刻下山!找王老财家借他家的大青骡车!就说我张老汉承他一辈子情!快去!”
村民们如梦初醒,立刻分成几波行动起来。
陈二山第一个冲到陈冬河面前,双手抖着,想查看侄儿有没有伤口,又怕碰疼了他,急切得嘴唇哆嗦:
“冬河?伤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