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穿越之推子里的市井
一、杂货店旁的守艺理发铺与带皂角香的指尖
剃头巷社区的“便民杂货店”,总在清晨飘着红糖糕的米香与皂角的淡香——那是隔壁“守艺理发铺”飘来的,像揉碎的市井记忆裹着老日子的温度。我守在摆着暖炉的柜台后,每天早上6点半,准能看见那个印着“守艺理发铺”的帆布工具匣出现在巷口,匣面泛着洗旧的藏青色,边角用细棉线补了五道补丁,针脚密得每厘米能藏7针,是赵守艺怕磨坏1978年的手动推子特意缝的。他总走在巷子内侧的青石板路上,会绕到老剃头铺的木质招牌旁站两秒(招牌上“理发刮脸修面”六个字刻得深,1965年挂的,木缝里还嵌着细碎的头发丝),左手攥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今日理发清单”,右手轻轻扶着匣盖,像护着满匣的市井珍宝。
“守艺理发铺”是老剃头铺改造的,门面还留着当年的木质门框,上面刻着“1965”——是赵守艺父亲开铺的年份,也是赵守艺第一次学递推子的开始。门楣上挂着串铜铃,风一吹就“叮铃”响,是1980年父亲给街坊修完锁换的,“铜铃响,街坊就知道铺开门了”。推开门的瞬间,最先闻到的是皂角混着机油的香气——父亲1990年代囤的皂角泡在瓷盆里,泛着浅黄的泡沫;1980年的“长城牌”机油装在玻璃瓶里,瓶身贴着手写标签“润推子齿轮,每月滴三滴”,赵守艺总说“这味是巷里的活气,当年街坊来理发,一进门就说‘守艺,你家这味还是老样子’”。
屋里的光线总调得偏柔,天花板上挂着盏25瓦的暖光灯泡,罩着个旧搪瓷灯罩,是1970年代的“工农牌”,赵守艺说“强光晃眼,剪头发容易错尺寸,暖光护眼,也护着街坊的发梢”。正中央的木质理发转椅,是当年父亲从上海买回来的,椅背上刻着“1965-2005”——是父亲理发铺运营的年份,椅面被磨得发亮,扶手上还留着常年握出的浅痕,是40年街坊坐出来的,赵守艺总说“这些痕是市井的脚印,不能磨掉,磨掉就像丢了当年的聊天声”。转椅旁的铁架上,挂着条藏青色理发围布,是母亲1985年穿的围裙改的,边角留着父亲补的针脚,“这围布裹过三代人的脖子,老郑小时候裹过,他儿子裹过,现在小孙也裹”。
理发转椅前的工作台上,摆着三样“市井印记”,每天赵守艺都会先逐个用软布擦一遍,动作轻得像怕碰醒沉睡的推子:
父亲传的理发工具:1970-1980年代产的,装在深棕色牛皮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