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秋坐在林砚的床边,听着窗外的雨声。
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褪去油彩的脸显得格外苍白。
不知过了多久,林砚忽然睁开眼。
“你怎么还没走?”
“二先生说你需要人照顾。”沈砚秋起身想倒杯水,却被他拉住手腕。他的掌心微凉,正好覆在那道红痕上。
“对不起。”林砚的声音很轻,
“昨天不该那样对你。”
“我也有错。”沈砚秋看着他小臂上的伤痕,
“那些伤”
“是山神留下的。”他苦笑了一下,
“每次请神都会这样。”他忽然握紧她的手,
“沈小姐,明天就离开吧,这里不适合你。”雨声渐密,沈砚秋看着他眼里的担忧,忽然不想走了。
“我想看完山神诞的正戏。”林砚还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
“我不会再乱碰东西了。”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背,
“而且,我想知道你爹的事。”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沈砚秋以为他不会回答。
“我爹当年为了救一个孩子,”林砚的声音里带着水汽,
“在山神面前破了规矩。”他转过头看着窗外,雨珠正顺着窗棂往下淌,
“傩戏里有个禁忌,不能在山神面前流泪。”沈砚秋忽然明白那些红痕是什么了。
“所以你每次请神,”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都是在受罚?”林砚没有回答,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烛火在两人之间跳动,将影子投在墙上,像幅无声的傩戏。
山神诞那天放了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祠堂的琉璃瓦上,折射出斑斓的光。
沈砚秋站在戏台侧面,看着林砚在后台化妆。他今天穿了件玄色的法衣,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符咒。
画到眉心时,他忽然朝她笑了笑。
“等会儿别害怕。”锣鼓声响起时,沈砚秋的心跳开始加速。林砚戴着山神像面具走上台,脚步沉稳有力,与那天判若两人。
当他念起咒语时,台下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剧情进行到高潮,林砚手持桃木剑指向天空,突然向后倒去。
台下发出一阵惊呼,沈砚秋却看见他的手指在袖摆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那是昨天她在祠堂里,他偷偷教她的平安符。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突然刮过戏台,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