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能让它飞得快一点。老太太看着她笑:“现在年轻人都用微信了,很少有人写信喽。”
“有些事,还是白纸黑字更稳妥。”林砚说。
等待回信的日子里,林砚去了趟镇上的档案馆。档案管理员是个戴红袖章的老头,听说她要查2005年的事故报道,翻了半天,找出一叠泛黄的报纸。
“喏,就这一篇。”老头指着红星镇日报的角落,“当时说是设备老化,操作失误,一笔带过。”
报纸上的照片是事故后的厂房,只剩下断壁残垣。报道里提到了三名遇难学生的名字:赵磊、马涛、周亮。提到陈阳时,只写着“重伤,正在抢救”。
“那后来有调查结果吗?”林砚问。
老头摇摇头:“听说上面派了人来,但没下文。王科长那年年底就调去县里了,校长也退休了,拿着退休金去海南养老了。”他压低声音,“听说赵家不服,去上访,被压下来了。”
林砚把报纸上的名字抄下来,指尖有些发凉。她想起那个烧焦的日记本,或许里面记录的不只是少年心事,还有更多被掩盖的细节。
第四天下午,旅馆的老板娘喊她:“有你的电报!”
林砚愣了一下,现在还有人发电报?接过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速来深圳,张淑敏。”
字迹很潦草,像是写得很急。林砚的心提了起来,她立刻去邮电所订了去深圳的火车票,然后给陈阳写了封信,告诉他自己找到了张医生的地址,会尽快把消息带回来。
寄完信,她站在镇上的路口,看着夕阳把远处的技校轮廓染成金色。她突然很想再见陈阳一面,告诉他,那些被封存的秘密,很快就要重见天日了。
但她没有回去。她知道,有些路必须一个人走,就像陈阳守在技校里的这些年,就像赵磊当年决定站出来的那一刻。
火车启动时,林砚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银色的盒子。盒子里的图纸被阳光晒得有些发烫,像是有生命在里面跳动。
她想起相册里88级的毕业生们,想起他们在槐树下的合影,想起照片背后那句被磨得模糊的话:“我们的青春,要像机床一样,精准而坚定。”
深圳的夏天比北方更湿热,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咸味。林砚按照地址找到那栋老式居民楼时,已经是傍晚了。楼道里堆着杂物,墙上布满青苔,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味。
三楼的门虚掩着,林砚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