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此处虽有空置,礼簿上的头饰却无缺。”
离开阴冷的停尸房,一行人回到县衙卷宗室。一个身着墨色官服、腰悬银牌的女子入内一揖:“监察使大人,七品典录官,谢蕴,奉副镜正钧令,前来协查‘红衣娘子’案。”
来得正好。
“城内连发诡案,下官未能明察秋毫,勘破虚实,徒耗时日,惊动上官,此乃下官失职无能之过,请大人责罚。”谢蕴并未抬头,继续道:“然下官职责所在,不敢推诿,现将此前并案缘由与相关卷宗呈上,望能助大人明断。”
栖风城接连婚丧之事,县衙与玄镜台自一年前起便已并案调查。
“最早的一起案子发生在去岁腊月,亦是新婚之夜。新郎暴毙,墙上赫然七道血手印;次日又有新妇端坐而死,面色如常,无伤无毒。”
“此后类似案子数起,皆有血印、皆在婚夜、皆无目击者。县衙孤力难解,故呈报我台,由台中副镜正批令,合并立案。案牍以‘红衣娘子’为名,盖因坊间流传的说法,与此案相合。”
她自袖中抽出竹简一卷,铺展在案桌之上:“本地乃至周边州郡,确有‘红衣娘子’索命之传说流传,版本略有出入,但最为人熟知的一种是说:一新婚女子遭逢大难,身着血红嫁衣含恨而终,其后怨灵不散,专寻新婚夫妇报复。其怨念无常,或夺新娘魂魄,令其无声坐毙;或视新郎为仇寇,裂其心肺。索命后,必以血手印为记。”
应拭雪颔首:“有几种变体?”
诡物之行,常与这类民间口耳相传之怪谈相互交织,甚至其杀人规则亦会受传说意念影响。因而调查传说本身,也是解决诡物案件的重要一环。
有的说,她原是寡妇,婚夜被夫家活埋,故以血衣索命;
有的说,是出嫁途中遇劫,冤魂不散,凡婚嫁必来沾染;
也有传,红衣娘子专挑‘纯阴八字’女子,夺其魂魄,以补自身残缺。
“下官查阅过往卷宗,此类传说在多地皆有变体,其中以‘婚夜必有血印,新娘红衣索命’一说流传最广。此前并案,依据现场痕迹与传说高度吻合,乃是常规推断。”
应拭雪叹道:“传说可为指引,亦可为迷障。”
“监察使所言甚是。”谢蕴道:“新娘之死,多在洞房之前便被人发现;新郎之死,则多在次日清晨才被察觉。但合而观之,却与传说极为契合。于是县衙与我台才会并案,以‘红衣娘子’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