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遇难者,连“尸体”这个称谓都无法拥有。
搜救人员找到的,只是一截截被黏液浸透的衣物布条,上面挂着写有名字的铭牌。
铭牌的主人,却永远消失了。
有医护人员在休息的间隙,用极度沙哑的声音猜测,或许是因为金属铭牌无法被怪物消化,才得以留存下来。
到了清场的后半段,一些身经百战的医护人员也再也支撑不住。
有人背过身去,泪水无声滑落。
有人控制不住地干呕,直到吐出酸水。
要知道,他们是处理过最惨烈事故现场的专业人士,早已习惯了生离死别。
可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不是“遗体”,甚至不是“残骸”。
他们收集的,是一颗眼球的碎片,一小块属于鼻梁的软骨,一片疑似耳廓的皮肤组织。
这些细微到几乎无法辨认的“零件”,在他们心里掀起的,是山崩海啸般的冲击。
他们感觉自己不像在执行收殓任务,更像是在清理一场饕餮盛宴后肮脏的餐桌。
而餐桌上的“美食”,是他们的同类。
是人类。
况龙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已不知是他今天的第几次叹息。
他本不是一个习惯于叹气的人。
但此时此刻,除了叹息,他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就算他最终能将拉苏尔绳之以法,将所有藏在阴影里的黑手全部揪出,又能改变什么?
这些年轻的生命,已经永远地消逝了。
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挽回的现实。
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品尝到这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就在况龙津被巨大的疲惫与挫败感包裹之时,况彦清踏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他的面前。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是一种比愤怒和悲伤更令人不安的平静。
她停在况龙津跟前,声音低沉而清晰。
“刚刚收到的消息,妄山监狱被攻破。”
“水文德,被人劫走了。”
水文德
这个名字像一枚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况龙津的神经上。
他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只剩下死灰般的苍白。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