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判意识、群体意识和人道主义色彩,而“新生代”宣称从个体生存出发,对生命表现出更多困惑、不安和玄秘。“新生代”更富于现代意识和超越意识,从感觉、思维、想象、意念、情感、建构能力都试图达到一种“超文化”或者说是“非文化”的境界,他们在表现手法上一反意象化途径,追求淡化,崇尚自然口语,注重语感。从宽泛的意义上看,她认为“新生代”包括目前尚处于潜流的诸多派别,如以四川为重心出现的非非主义、𤨣休主义和葬汉主义等,还有南京的韩东、傅立的感觉诗派,上海宋琳等人的现代都市派,黑龙江.朱凌波、浙江詹子林等人的体验派等等。
去年已有人温和地提出“北岛、舒婷的时代已经pass!”舒婷开玩笑地说,今年不同了,他们已经不客气地亮出了手术刀。她认为“新生代”对朦胧诗鼎盛时期的反动,这是值得欣喜的现象,所有新生事物都要面对选择,或者与已有的权威妥协,或者与其决裂。现代艺术的变更期是如此瞬息万状,哪一种流派都无法占据主流,谁都无法一统天下,我们应该欢迎这种眼花缭乱的局面,不要玩熟了我们手里的鸟。
“新生代”中有些人认为“已完成了自己的座标系,完成了对纵的继承和横的移植”,舒婷不这么看,她认为“新生代”才刚刚开始,他们中一些很年轻的理论家,比朦胧诗走得更远,确实提供了一个辽阔的可能性,如果成功,还将冲击小说和戏剧等其他领域。然而他们还没有相应的作品来验证他们的理论,虽然已经读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作品,但能否有传世的诗作,还需拭目以待。舒婷用充满期待和不无忧虑的口吻说:不知道当前的浪潮为期有多长,会不会不待它达到历史最高水平就已分化消失?她说,艺术领域中任何新的探索都会是有意义的,即使有谁被抛弃,也犹如长江
漂流遇险者那样,大家是不会忘记的。
我们问起她自己的情况时,她说还是象去年在厦门说的那样,反对别人写她的专访或者印象记之类文章,因为,对于一位诗人,再没有比他的作品更雄辩的了。她还说,如果我们一定要记录的话,那她就闭起嘴一言不发。她说,她如今很少写诗,一个月平均只有一首,平时读小说比读诗还多,近来看了一些琼瑶的言情小说和克里斯蒂的推理小说,挺喜欢的。
她最后谈到许多人问过她什么叫诗,她引用了法国作家玛格丽特杜拉关于文学创作曾说过的一句话,“写作,什么也不是。”舒婷在后面意味深长地跟上一句:诗,同样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