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终点站的花店上班,每天五点半下班。
后来...她谈了个对象,在建材市场当搬运工。"
小诗的手指抠进帆布包带里。
李宝在后排轻轻咳嗽一声,她知道那是在提醒她——说重点了。
"那小子疼她疼得要命。"司机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方向盘上的磨损处,"每天下班都来接她,就站在终点站的银杏树下等。
有天暴雨,他骑电动车来,路上被辆渣土车撞了...当场没了。"
车厢里的温度陡然降了几度。
小诗看见李宝的喉结动了动,目光死死锁在那个空座位上。
张远山的手指在道袍里捏紧了黄符,符纸发出细碎的响声。
"姑娘知道消息时,正抱着束红玫瑰等他。"司机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第二天她就坐了这班车,上车就往那个座位上一坐。
我们劝她,她说''他生前总坐这儿,我闻得到他身上的水泥灰味''。"
"后来呢?"小诗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后来?"司机突然踩了脚刹车,公交车"吱"地停在路口。
红灯在他眼镜片上投下刺目的红,"第三天她又坐这班,怀里抱着个骨灰盒。
我们说姑娘你换个座儿吧,她说''他怕黑,我得陪他''。
第四天...她没上车。
有人在终点站的银杏树下发现了她,手腕割得很深,怀里还抱着那束干了的红玫瑰。"
车厢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前排穿校服的小姑娘抱紧了书包,后排的大爷把保温杯盖拧得咔咔响。
小诗感觉后颈有凉丝丝的触感,像有人对着她耳朵吹气。
她猛地转头——空座位上什么都没有,椅套却在轻轻晃动,仿佛有谁刚坐上去。
"从那以后,这座位就空了。"司机重新启动公交车,"有人试过坐,说屁股刚沾到椅套就像被冰锥扎了一下;有人说看见红裙子飘过去;还有个醉汉非不信邪,坐了半小时,下车就疯了,见人就喊''阿芸你别拽我''。"
"阿芸..."小诗喃喃重复这个名字,突然觉得嘴里泛起股铁锈味。
她想起这三天梦里总出现的红裙女人,长发遮住半张脸,指甲掐进她手腕时的疼——和司机说的"冰锥扎"一模一样。
"傻不傻啊。"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虚得像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