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清楚,蒋太后方才的那番话语,出发点是祖母疼爱孙子。
不愿意见到一群皇孙们,未来因争夺皇位而自相残杀。
但疑心病还是上来了。
总觉得有人从中作祟,推波助澜,恨不得早早立下太子,好拥护储君,与之抗衡。
“文孚”
朱厚熜下意识地开口唤道。
旋即又皱起眉头。
原锦衣卫指挥使陆松已然过世。
陆炳守孝结束后,自请去了边关。
如今也在河套,进行最后的备战。
对此朱厚熜其实是不乐意看到的。
锦衣卫交予这位奶兄弟,他是放心的,哪怕如今资历不够,排在孙维贤后面,但也能提拔为指挥佥事加以制衡。
可自从打下安南后,陆炳似乎迷上了军阵之事,接连上书自请镇守边关,再加上河套战备确实也要自己人盯住前线,朱厚熜最后还是允了。
陆炳不是唯一的选择。
回到乾清宫中。
一位宫婢悄无声息地出现,垂首领命。
朱厚熜微微眯起眼睛,闪烁过一丝迟疑。
这群人可不比其他。
表现得再是忠诚,骨子里也是信不过的。
此前安排的也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鬼祟之事。
倘若参与到立储之争中
是福是祸,难以预料。
可储君之位带来的皇权冲击,终究让朱厚熜放心不下,沉声道:“去查一查,何人在太后面前搬弄是非,妄议立储!”
“是!”
宫婢伏地叩首,面上恭顺如泥塑木雕。
待退出乾清宫百步,那双木讷的眼睛忽如寒潭破冰,脚步陡然加快。
三日后。
一份密卷,静静出现在御案上。
朱厚熜翻开。
看着看着,既感满意,又觉惊怒。
满意的地方在于,上面记录的十分详细。
别说宫中议论串通的内侍与宫婢,就连外朝的命妇,都清清楚楚地记录在案。
锦衣卫全盛时期,恐怕也就如此了。
当然,这其中是否完全真实,并不能确定。
毕竟私密之言,是无法求证的。
不过通过各自的性情,也能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