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低着头,火把的影子在墙上晃,像无数个亡魂在徘徊。
苍古帝国的城墙上,新换的旗帜歪歪扭扭,守城的士兵穿着不合身的铠甲——那是从战死武者的尸身上扒下来的,甲片上的凹痕还留着刀剑的印记。有个小兵抱着头盔哭,他爹原本是御前侍卫,能徒手劈断青石,如今坟头的草都长到半人高了。
夕阳把联盟的旗帜染成了血红色,风吹过的时候,仿佛能听见十万亡魂在低语。独孤战把那册伤亡名单烧了,灰烬被风吹向苍古帝国的方向,像一场迟来的祭奠。他转身看见那少年正帮蛮荒首领递箭,少年的左手还不能伸直,却笑得灿烂——他们终于不用再躲在牢里数铁窗的格子了。
蛮荒王庭的营地此刻弥漫着浓重的悲怆气息。帐外的招魂幡在风中猎猎作响,每一面幡旗都系着逝者的遗物——或是半块染血的护心镜,或是一截断裂的剑穗。统计伤亡的长老用炭笔在羊皮卷上勾画着名字,每划下一笔,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最后重重写下"五万七千二百一十三"这个数字时,笔尖在纸上戳出了一个破洞。那些曾在演武场上挥汗如雨的武者,那些能一拳劈开巨石、一脚踹裂木桩的身影,如今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消失在了硝烟里。
另一边,魔月帝国的伤亡统计册上,"三万六千八百九十二"的数字旁,被人用朱砂画了圈。他们的伤兵营里,弥漫着草药与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断了胳膊的士兵正用没受伤的手缠着绷带,眼神却死死盯着帐外的练兵场——那里,幸存的武者正挥着刀,刀光在暮色里划出一道道冷冽的弧线,仿佛要把悲痛都砍进地里。
最荒唐的是苍古帝国的邪教营地,厮杀声仿佛还在断壁残垣间回荡。那些曾穿着统一黑袍的教徒,此刻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中,有的是被同伴的毒镖刺穿喉咙,有的是在争夺最后一瓶解药时互相劈砍致死。负责清理战场的士兵用长钩将他们勾到一起,像拖一堆破损的麻袋,清点下来,竟有两万三千多人。他们的黑袍上绣着的诡异图腾被血浸透,变得暗沉模糊,像一张张扭曲的脸在无声哀嚎。
武林盟与魔教的角力,像一条绷紧的玄铁锁链,日夜承受着拉扯的力道,从没有片刻松弛。几大联盟的首领坐在议事帐里,面前的铜炉里燃着助凝神的艾草,烟气袅袅升腾,却驱不散他们眉宇间的凝重。
"他们就像冬眠的蛇,"白发苍苍的武盟长老重重捶了下案几,案上的茶杯都震得跳了跳,"现在缩着身子,等开春暖和了,保准会露出獠牙!"
帐外的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