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妃暄紧绷的神经上。
“同行吐蕃?这倒是个‘有趣’的要求。”
他故意顿了顿,欣赏着师妃暄因为压力而微微苍白的脸色:“好。既然仙子如此执意相随那便一同上路吧。”
他心中无声地冷笑:想“以身饲魔”,想用你这所谓仙子之躯来扰乱我心智,软化我的立场,甚至妄想潜移默化改变我的谋划?真是打得好算计!可惜啊可惜师姑娘,你根本不明白你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存在!
你这静斋千年蕴养的“道胎”,于我而言或许本身,就是引火自焚的药引!
我倒要看看,是你们静斋的“饲魔”秘法厉害,还是我这熔炼了佛、道、魔三家精华,已达三元归一的破碎虚空之境更为霸道!
你的心思,你的图谋,尽在我的掌中,此番行程,权当看你慈航静斋的花瓶圣女,能在我这口熔炉里熬出什么新的把戏!
且行,且看吧!
队伍再次开拔,车马碾过沙洲边缘的泥土,驶入更加荒凉的西行古道。
然而,从踏上旅程的那一刻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某种原始渴望与深层危险的奇异氛围,便开始在空气中无声地弥漫、发酵。
师妃暄并未刻意与江寒同车共乘。
大部分时间,她都独自一人走在队伍稍靠后一些的位置,或者闭目端坐于分配给她的那架普通马车上,努力维持着那份冰清玉洁、不染尘埃的仙子姿态。
清冷的容颜如同一副精心绘制的面具,隔绝着外界的喧嚣与某种更致命的内里牵引。
然而,这种努力很快就出现了难以掩饰的裂痕。
每当行程之中不可避免需要与江寒做简单的交流。
比如在岔路口商议方向,或是询问行进安排,每当师妃暄稍稍靠近那个身着素色衣袍的身影,即便是隔着数尺的距离,一种源自生命最本源层次的、无法抑制的强烈悸动便会陡然降临!
车马辘辘,碾过官道斑驳的石板路,向西而行。
车厢内,江寒身侧,一名身着淡青色纱裙的女子静坐窗畔,身姿婉约如画。
她并非旁人,正是江寒的妻子,上一代“邪王”石之轩的掌上明珠——石青璇。
她并未参与洛水边的交锋,只是安静地待在车中,纤纤玉指间捧着一卷乐谱,看似在研读,那如同远山含黛的秀眉间却凝着一抹洞察世情的恬淡笑意,清丽绝伦的容颜在车厢微暗的光线里,有种出尘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