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我们舔着脸去镇里申请补助,跑断了腿,磨破了嘴皮子”他话说到这里,突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警惕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同样被这简陋环境震惊得有些不适的吴婷,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只剩下满脸的苦涩和无奈。
李毅飞的心沉了下去,他明白了。他站起身:“老刘,带我去村里转转,看看乡亲们吧。”
走在坑洼不平的村道上,眼前的景象比办公室里的诉说更加触目惊心。不少房屋墙体开裂,裂缝能塞进手指;
屋顶的瓦片七零八落,有的地方甚至用塑料布和稻草勉强覆盖着。刘老大指着一栋墙体严重倾斜、仿佛随时会倒塌的土坯房,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悲凉:“这是刘老汉家,老两口都快八十了,身体都不好。
他们儿子前年在城里工地干活,从架子上摔下来,腿断了,干不了重活,现在在城里捡破烂。
儿媳妇带着小孙子在县城租了个小房子,一边照顾男人一边打点零工,哪还顾得上家里?村里年年给他们申请危房改造补助,材料递上去一摞一摞的,可”
“补助款一直没下来?”李毅飞的声音冷得像冰。
刘老大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他指着不远处另一栋用几根木头勉强支撑着的破屋:“年年申请,年年都石沉大海,问就是‘还在走程序’,‘资金紧张’。
去年夏天那场大暴雨您还记得吧?后村老王家的房子,轰隆一声就塌了半边!万幸是白天,老两口在隔壁邻居家串门,才没被砸死在里面!
就那样,镇里才像挤牙膏似的拨了五千块钱,说是‘应急’!五千块啊,够干啥?买点砖头糊弄着垒了垒,现在那房子比刘老汉家好不到哪去!”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李毅飞蹲下身,在路边的泥泞里,捡起半张被雨水浸泡得字迹模糊、边缘破烂的纸片。
他仔细辨认,隐约可见“多港镇xx年度农村危房改造补助申请审批表”的抬头,以及几个模糊不清的名字和红手印。
他不动声色地将这张承载着村民绝望期盼的残破纸片,小心地折好,放进了贴身的衣袋里。这不仅是证据,更是沉甸甸的责任。
中午时分,刘老大极力挽留吃饭,甚至偷偷吩咐老伴去村里唯一的小卖部赊点肉回来。
李毅飞看着老人从贴身衣兜里掏出卷成一团、用橡皮筋扎着的零钱,那皱巴巴的纸币和硬币,像针一样刺痛了他的眼睛。
“老刘,心意领了。我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