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像缝补天空的银线,斜斜地织在宣威电厂斑驳的围墙上。我攥着那张泛黄的旧报纸,指腹一遍遍摩挲着标题——宣威电厂离奇事故,女工失踪成谜。报纸角落的照片里,穿蓝布工装的年轻女人笑得腼腆,胸前的厂徽在黑白影像里泛着模糊的光。
“陈默,确定要进去?”阿哲的声音裹着湿气,他背着的强光手电在雨雾里晃出两道惨白的光带。我抬头望了眼电厂大门,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像颗颗豁牙,门楣上“宣威发电厂”五个红漆字早已褪色,只剩几道浅浅的印痕。
“你看这个。”我把报纸递过去,第三版社会新闻栏里,记者用晦涩的笔触写着1998年那场事故:三号汽轮机检修时突发爆炸,三名女工失踪,现场只找到一只白布鞋。“我妈当时就在三号机组。”
阿哲的手电光突然抖了一下,照亮我手腕上的银镯子。这是事故后清理现场时找到的,镯身上刻着的小兰花被熏得发黑,像朵被掐灭的火苗。
我们从围墙缺口钻进去时,雨刚好停了。厂区里的杂草没过膝盖,叶片上的水珠砸在安全帽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远处的冷却塔像尊灰白色的巨人,塔筒上爬满青黑色的藤蔓,在暮色里像一道道狰狞的伤疤。
“当年就是从那边传来的爆炸声。”我指着西南角的厂房,钢筋混凝土的屋顶塌了一半,露出的钢桁架构件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手电光扫过墙面,突然照到一行歪歪扭扭的字:“白花裙,别等了”。字迹被雨水泡得发涨,墨痕顺着砖缝流淌,像道凝固的血痕。
阿哲突然抓住我的胳膊,他的手心全是冷汗:“你听。”
风穿过厂房的破窗,卷着某种织物摩擦的沙沙声。我屏住呼吸,那声音忽远忽近,像有人拖着长裙在空旷的车间里行走。
我们打开强光手电,光柱刺破弥漫的灰尘。三号厂房的入口处,积着厚厚的铁锈粉末,踩上去像陷进红色的沼泽。车间里弥漫着机油和霉变混合的气味,呛得人喉咙发紧。
“小心脚下。”阿哲的声音压得很低,他的手电光扫过地面,照出散落的玻璃碎片和扭曲的金属管。在车间中央,那台巨大的汽轮机像头蛰伏的怪兽,银白色的外壳布满锈坑,叶片上挂着些破烂的布条,在穿堂风里轻轻晃动。
我注意到汽轮机底座上有处奇怪的凹陷,像是被重物反复撞击过。蹲下身细看时,手电光突然反射出一点莹白。那是只布鞋,白色的灯芯绒面料,鞋头绣着朵小小的兰花,跟我家相册里妈妈年轻时穿